那一天,是我離開住了兩年的公寓的日子…
室友都已事先搬走,我是最後一個離開的。
整個屋子裡,冷冷的白,沒有任何的家飾,
於是,我靈感乍現,幾日之後,落筆為文。
諾言於是實現了…
諾言於是實現了…
那年夏天的某個午後雷雨,一個怕雷的女子,允諾將自己獻祭給殘日,當她愛上的那個男人離去那天。諾言於是實現了。在某個晴朗午後的響雷聲中。一名花庖初放的女子靜靜、靜靜的安息了,如她眼角尚未滑落的淚滴。
E:
這是最後一顆了。瓶罐上寫著“147入”。
不和茶,乾乾的吞下,感受藥丸滾過食道的困難。
一個人。
浸染在淡紫色的殘霞中,讓風婆娑每一寸肌膚。及腰的長髮,隨風飄舞,沒有規則的跳動。海風中的腥味挑撥體內死亡的因子。
還記得你說的,藥吃慣了傷身,要我別吃了。可誰知道我會夜夜無法入眠,只為擔心睜開雙眼後,你還在身邊...
你說沒有一個情婦像我。是的,我是你獨有的女人。
習慣在鐘敲十二下後,催著你回“家”。寧願偷偷霸竊你的心,也不肯背負第三者的罪名,於是小心翼翼。至少你的妻子始終堅信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,全因為我的自私。
習慣在你離去後的夜,閉上雙眼,想著。
我的手指輕輕地劃上你的濃眉,緩緩滑過鼻尖。望著你美麗竟甚於我的雙眼,然後,吻上我所見過最性感的薄唇。緊緊相擁著,那樣飽實的滿足像寒夜裏的一口熱茶,釋放了冰凍整年的心。我們屬於彼此。
--你堅持屋子要用白色妝點,看來明亮乾淨。像我。
--又堅持將面海的那片牆拆建為透明落地窗,為我,愛海。
--你說,我的獨立讓人不敢停留,彷彿不需要人來愛。
--又說,這樣孤伶伶的我讓你心疼,卻也心痛。
『 對不起。』
我習慣訴著一個人上街的種種自由;一個人獨處時的無拘無束;一個人生活的簡單方便。可是我從來都不說的是,一個人的我其實並不習慣一個人。是我咎由自取,只留下你的一件白襯衫…
你,在那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那吧。我想。
身邊什麼都沒有,除了一個剛拆封卻已空了的藥罐,還有空氣中漫漫著抓不住的味道,源自於那一件我們初見時你身上的那件白襯衫。
淨完身子,穿上了你送我的第一件白色小洋裝,捺上淡淡的粉紅唇膏。關上眼睛的躺在天藍色的水床上,等著你。
屋子愈來愈明亮,竟白得剌眼,像我一樣的,冷冷的白。
好想再擁著你。只是這一回,我想
擁
你
入
眠
S.1998.6.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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